晋文公重耳是春秋时期晋献公之子,由于宫廷争斗,曾流亡列国长达19年。公元前636年,他当上晋国国君。在位期间,晋文公对内大修国政,省刑薄敛,通商礼宾,拯寡救乏;对外联秦合齐,保宋制郑,尊王攘楚,勤王事于洛邑(今河南洛阳),败楚师于城濮(今山东鄄城西南),盟诸侯于践土(今河南原阳西南),成为名副其实的春秋霸主,奠定了晋国百余年霸业基础。其文治武功,昭明后世,显达千秋,与齐桓公并称“齐桓晋文”。 晋文公创造了如此辉煌的历史,与他在用人赏罚方面的独到之处不无关系。 论功行赏,自古以来就是重要的赏勉之道,但晋文公却不全依此行事,他的标准是,“先赏德,次赏才,再赏功”。 晋文公在外漂泊19年,历尽坎坷。当上国君之后,他大赏群臣。有一御马小臣壶叔,跟随晋文公19年之久,却不见赏赐。他去问缘由,晋文公说,凡是用仁义来引导我,用道德来规范我,都应该受到上等的赏赐;凡是用善行来辅佐我,助我成就大业的,应受到次等赏赐;凡是冲锋陷阵,建立汗马功劳的,应当受到三等赏赐。“故上赏赏德,其次赏才,又其次赏功。奔走之劳,匹夫之力,又在其次。三赏之后,行且及汝矣。”所以,壶叔你的奔走之功我没忘,只不过要等到三赏之后才轮到你。 晋文公赏勉官员以“德”为先的标准,贯穿其在位始终。公元前632年,晋国和楚国在城濮发生了一场著名的战争。晋国联合齐国、秦国,以少胜多,战胜了比自己实力强大的楚国,遏制了楚国北上中原不可一世的扩张势头。城濮之战后,晋文公行赏,以文臣狐偃为首功,元帅先轸次之。众人不解。 按理说,指挥城濮之战的是元帅先轸,可为什么把首功给了狐偃呢?原来,晋文公在外流亡期间,受到过楚成王很高的礼遇。楚成王曾在席间与时为晋公子的晋文公开玩笑,问:“将来你为晋国之君,何以答谢?”重耳说:“楚国物阜民丰,若得复晋国,愿同欢好,以安百姓;倘不得已,与君王以兵车会于平原广泽之间,请避君王三舍。”一舍三十里,三舍就是九十里。晋文公的意思是,若有一天晋楚不幸交兵,当退避三舍,不敢即战,以报楚相待之恩。城濮一战之初,晋军和楚兵相遇,元帅先轸劝晋文公勿以君避臣,与楚国展开战斗,而文臣狐偃则劝晋文公信守当初诺言,退避三舍。 在晋文公看来,“夫胜敌者,一时之功也;全信者,万世之利也。奈何以一时之功,而加万世之利乎?”“信”,即守约,是道德之本。将首功授予狐偃,不仅表明了“信”在晋文公心中的重要地位,更折射出他一以贯之的“上赏赏德”的思想。 赏罚分明,治吏之道,而刑赏的最终意义在于导向和示范作用。晋文公“上赏赏德”,一方面是对德行高尚之官员的激励,另一方面也给百官提出了一条明确的从政标准。不难想见,在这一标准的指引下,稍有追求的文武百官必得修身正德,以求发展进步。联想到当下正如火如荼的“官德建设”,晋文公的做法还是值得细细品味的。 |